《三国演义》第五十回“诸葛亮智算华容 关云长义释曹操”,关羽在华容道堵住了赤壁战败后逃跑的曹操一行人,又念及曹操往日待己不薄,放了他一马。
这个情节当然是演义杜撰的,子虚乌有。历史上,关羽和曹操的关系比微妙。
曹操画像
《三国志·关羽传》记载,曹操于建安五年(200年)攻打刘备时,在下邳擒获了关羽,给予他很高的礼遇。关羽不得已,暂时做了曹操的偏将军。后来曹操察觉到他无心久留,就派张辽私下探问他的意图。
关羽如实相告:“我知道曹公待我不薄,但我和刘将军义结金兰,立誓生死与共,不能背叛他。我为曹公尽点力之后再离开。”随后关羽和张辽奉曹操之命出征,帮东郡太守刘延对付袁绍的部队,解了白马之围,并在千军万马中斩杀了敌将颜良,威名大震。
事后关羽就向曹操辞行,“及羽杀颜良,曹公知其必去,重加赏赐。羽尽封其所赐,拜书告辞,而奔先主于袁军。”
关羽剧照
不论《三国志》还是《三国演义》,这个桥段的描述都差不多,曹操和关羽临别还透着一股惺惺相惜,看起来毫无芥蒂。不过,据另外几种史料记载,关羽和曹操早就因一件事决裂了,至少关羽对曹操很不满。
南朝宋的史学家裴松之为《三国志》写了批注,补充了很多内容。其中提到关羽和曹操不欢而散的一个秘密,令人吃惊。
在《关羽传》里,有这样一段裴松之的批注,“蜀记曰:曹公与刘备围吕布於下邳,关羽启公,布使秦宜禄行求救,乞娶其妻,公许之。临破,又屡启於公。公疑其有异色,先遣迎看,因自留之,羽心不自安。此与魏氏春秋所说无异也。”
裴松之引用了《蜀记》,那是晋朝史学家王隐编著的蜀汉历史。其中提到,曹操和刘备攻打据守在下邳的吕布时,吕布派部将秦宜禄出去搬救兵。关羽则相中了秦宜禄的妻子,想娶了她,请求曹操批准。
曹操起初答应了,可是关羽又接连请示了几次,曹操觉得奇怪,猜测秦宜禄之妻肯定美貌异常,就命人把她带来一看,果然如此。于是曹操老实不客气留下了她。而、关羽“心不自安”。也就是说,曹操抢了关羽相中的女子,两人之间有了嫌隙。裴松之说,《蜀记》的相关记载和《魏氏春秋》一样。
曹、刘攻打吕布发生在建安三年(198年),也就是曹刘反目、关羽被曹操抓获的两年前。《魏氏春秋》是东晋史学家孙盛撰写的曹魏政权的历史,不过这本书和《蜀记》都失传了。裴松之肯定是看过的,所以批注了关羽和曹操的那件往事。但他引述的资料过于简略,不容易搞清楚。还有其他史料佐证吗?
答案是有的。成书于东晋十六国时期的《华阳国志》也记述了这件事,比较详尽一些。不过时间和地点与《蜀记》、《魏氏春秋》有出入。《华阳国志》记载的这件事发生在吕布占据濮阳、又被赶走的时候,应该是公元195年。
文中记述,曹、刘攻打濮阳的时候,吕布的部将秦宜禄奉命去军阀张杨那里求援。关羽对曹操说:“我的老婆生不了孩子,攻下濮阳之后,请允许我把秦宜禄的老婆纳为小妾。”曹操说可以。可是关羽似乎担心夜长梦多,濮阳城快要拿下的时候,又向曹操请示了一次。
曹操意识到,秦宜禄的老婆肯定很漂亮,于是把她占为己有。
曹操剧照
看来,这件事的可信度比较高,除了以上三中史料,《魏略》也有相关记载,只不过事发地点在下邳。
那么秦宜禄是什么人呢?他是曹魏的将领秦朗的父亲。《三国志》另一处引用的《魏氏春秋》提到,秦宜禄封吕布之命拜访袁术的时候,袁术赠给他一个东汉皇室的女子为妻,而秦宜禄的前妻杜氏留在下邳。关羽不知道什么时候见过杜氏,或者听说她是个美人,想纳她为妾,可是曹操出尔反尔,笑纳了杜氏。
曹操根本不在乎关羽怎么想的,也不知道关羽是否恨他。
关羽剧照
《魏氏春秋》还说,秦宜禄也归降了曹操。后来刘备离开许昌去小沛的时候,张飞岁秦宜禄说:“你的老婆被曹操霸占了,你还为他卖命,不觉得羞辱吗?干脆跟我们干吧!” 秦宜禄果真跟着张飞走了。不过路上他又反悔,被张飞咔嚓了。
个人认为,关羽相中一个美女无可厚非,而曹操一向好色,强占杜氏也符合他的性格。曹操曾因霸占张绣的婶娘付出了惨重代价,长子曹昂、侄子曹安民、猛将典韦都因此而死。
裴松之引用的《蜀记》还记载了一个后续事件,表明关羽对曹操的做法很不满。文中说,刘备在许昌的时候,曾和曹操一起去打猎。关羽趁着曹操和部下走散、身边没什么人的空档,向刘备提出杀了曹操。但刘备没有同意。
关羽企图杀曹操的记载难以确定真假。无论如何,这都不影响关羽在后世的形象。
参考文献:《三国志·裴松之注》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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