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话说:分久必合,合久必分。分裂与统一,不仅是世界历史发展的一条基本线索,而且是当代国家政治演变的一个重要现象。1945年二战结束后,冷战的阴云在全球各地密布,世界秩序为苏、美等大国所主导。在苏美博弈的时代背景下,一些弱小国家,被大国人为地分裂了。其中在亚洲地区,就有两个因冷战而分裂的国家:一个是朝鲜,一个是越南。
1945年日本投降后,原属日本殖民地的朝鲜,被美军和苏军分区占领,并逐渐分化为南、北两个相互对立的政权。1954年日内瓦会议后,越南也以非军事区一七线为界,分裂为南越、北越两个部分。总的来说,彼时的朝鲜、越南,都是弱小国家,均无力与苏美等大国抗衡。所以朝韩分裂和越南分裂,都伴有浓厚的大国博弈色彩。从根本上讲,是大国对小国的摆布。
不过,朝韩和越南,虽然都在大国的博弈下分裂了,但它们随后的历史发展却出现了差异。50年代的朝鲜战争中,朝韩两国都未能完全吞并对方。1953年《朝鲜停战协定》签署后,朝韩两国各自调整了三八线附近的军事布防,仍旧南北对峙。冷战时代,朝鲜半岛上的军事力量密度大得惊人,却始终维持平衡。时至今日,朝鲜和韩国依然是两个国家。
与朝韩相比,越南统一之路就要顺畅得多。1960~1975年的越南战争中,由中、苏支持的北越,始终压制着由美国支持的南越。1973年《巴黎协定》生效后,美国逐渐减少了对越南的军事干预,越南的统一进程由此加速。1975年,北越向南越发起总攻,而南越虽然有100万大军,但外强中干,仅抵抗50余天就覆灭了。这样一来,越南便在1975~1976年之际实现南北统一。
那么,同是二战后分裂的国家,为何越南统一了,而朝韩依旧分裂?笔者在此前的个人随笔中,曾发表过自己的观点,这次打算换一种角度讨论。
第一,从外部角度讲,朝韩和越南,各自面临的国际环境不同
朝鲜战争时期,美国的势力如日中天,苏联和中国联合起来,才能勉强与之抗衡。因此,在朝鲜战场上,由美国支持的南朝鲜(韩国)政府,方能在美国的军事庇护下勉强存续。朝鲜战争结束后,美国仍一直在韩国部署军队,以巩固韩国政权。70年代起,韩国又实现了经济腾飞。此后,朝鲜再也无法用武力统一韩国,而韩国亦难以用强硬手段吞并朝鲜。
而越南所面临的客观形势不同。越南战争时期,由于苏联军事力量的急剧壮大,以及中国的迅速崛起,美国的霸主地位遭受了动摇。70年代,美国国内面临“滞涨”危机,实力被进一步削弱。在此情况下,美国为走出越战泥潭,只得放弃南越,进行战略收缩。南越失去了美国支持后,无力独自支撑起战局,最终在1975年被北越吞并,越南就此实现了统一。
第二,从内部角度讲,朝韩和越南,各自拥有的地缘条件不同
朝韩两国都处在朝鲜半岛之上,四周环海,唯以三八线陆路接壤。受地理条件制约,朝韩两国都很难向对方进行渗透。例如朝鲜战争时期,朝鲜政府很难对韩国境内的“南部军”提供支持(当然,南劳党和金也向来不合)。结果,在美韩军队的联合围剿下,南部军在1952年遭受毁灭性打击,最终于1963年彻底覆灭。之后,朝鲜难以在韩国境内发展群众基础,更遑论统一。
而越南具备朝韩不具有的条件。越南和老挝、柬埔寨接壤,老、柬两国向来深受越南的控制与影响,彼此间维持着“特殊关系”。越南战争时期,北越在老、柬两国境内修建了“胡志明小道”,经常借此道路,向南越进行渗透。70年代时,北越已经在南方的乡村、山区、密林处,建立了成片的根据地,在南方发展了上百万支持者。在此情况下,北越自然容易消灭南越。
总的来说,朝韩和越南所面临的内外环境不同。朝韩的悲剧之处在于,它们的周边都是大国,更为容易受到大国博弈的影响。所以,越南在1975年实现了统一,而朝韩至今仍是两个国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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