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宋大学士苏洵是一大名家,有“一门父子三词客,千秋文章八大家”之美称。苏洵除了个人才华出众,他的两个儿子苏轼和苏辙也是才高八斗、博古通今之高人。更令人称奇的是,就连他的女儿苏小妹也巾帼不让须眉,是才貌双全之奇女子。

苏小妹不但秀丽脱俗、聪明伶俐,而且还刁钻玩皮,经常与两个哥哥斗口,相互进行才智大比拚。她们的比拼是随意性很强的,一般是触景生情,以诗或以联相对或相讥,既有诗情画意,又幽默诙谐,而对到最后词穷者的即为认输。因此,史书上留下很多苏小妹和苏东坡对嘴的即兴之作,传为佳话。
今天不说苏小妹智斗苏东坡的故事,而是来看与她的“爱情”相关的奇闻异事。
相传,苏小妹为了找到如意郎君,想了一个以文择夫的好办法。苏小妹这样的大才子招夫,消息一传出,立即名动天下,呈文求婚者络绎不绝。
这其中有一豪门公子叫方若虚,他对苏小妹的才华倾慕已久,听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来应选,并呈上得意诗文若干篇。结果苏小妹看后,直摇头,这样的豆腐干诗文平淡如水,毫无才干所言。于是,顺手提笔在上面批了一联:笔底才华少,胸中韬略无。
苏小妹的“回复”不但无情,而且铁面,结果负责“传达”的苏东坡看到后,这一惊非同小可,要知道方府是一方豪门,是个得罪不起的“霸王”角色啊。苏东坡思忖一翻,决定对批联进行“翻新”。于是偷偷地联语后面各添一个字,对联顿时变了样:笔底才华少有,胸中韬略无穷。

接到批复的方若虚一看,脸上灿烂的如午后的太阳,手舞足蹈、欣喜若狂,便马上要见苏小妹,以表“倾心”。苏东坡当然知道小妹根本没和他对上眼,怕玩笑开大了不好收场,只好托故阻止说:“我妹妹文才倒还可以,但长貌却不敢恭维,不但是大长脸,而且额头骨突出,你要不信我给你念首诗便知:去年一滴相思泪,至今流不到腮边。未出房门三五步,额头先到画堂前。
方若虚哪里知道这是苏东坡在骗他的,听了诗后,认为苏小妹是个丑八怪,吓的不轻,赶紧两脚抹油开溜了。
而和苏小妹对上眼的人叫秦观。
秦观,字少游,也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大才子,他也对才貌双全的苏小妹爱慕有加。一天,听说苏小妹要到庙中去进香,于是,他故事制造了“美丽的邂逅”。他装扮成游方道人,等苏小妹到来时,便双手合什道:小姐有福有寿,愿发慈悲。
苏小妹一见是化缘的道士,便应道:道人何德何能,敢求布施?
秦观再施一礼:愿小姐身如药树,百病不生。小妹随口就答:随道人口吐莲花,半文无舍。
秦观见苏小妹果然才思敏捷,心下欢喜,接着道:小娘子一天欢喜,如何撒手宝山?
苏小妹见这个道人总是缠着自己,心生厌烦,便含嗔应道:疯道人恁地贪痴,哪得随身金穴!
也就是这一试,秦观已试出苏小妹的真才识学,于是不再犹豫,当即去苏家呈文求婚。
苏小妹看了秦观的文章后,照样批了一对联:“不与三苏同时,当是横行一世。”苏小妹的老爹苏洵一看,大喜,这么多呈文求婚者的文章都被苏小妹贬的一无是处,唯独对秦观的呈文给出这么高的评价,心知自己的女儿已心有所动。于是,他顺水推舟,将苏小妹许给了秦观。
成婚那天,正是秦观中举之日,双喜临门,秦观不禁得意洋洋。苏小妹这才发现秦观原来就是“疯道人”,有一种被骗了的感觉,于是决定有意为难他一下。

秦观在前厅饮罢酒来到洞房,却见房门紧闭,不由一惊,又见庭中摆一张桌子,上列笔、墨、纸、砚,又有三只纸袋。秦观正纳闷时,苏小妹的贴身丫环上前说道:“小姐吩咐了,有三个题目在此。只有全部答对了,才能进洞房。”
秦观心下暗笑道:“我金榜题名,且不说三个题,就算三百个也难不倒我!”当下打开第一题。
第一题是字谜:铜铁投洪冶,蝼蚁上粉墙。阴阳无二义,天地我中央。
秦观笑道:这是要我来和一首绝句嘛,略加思索,他取笔就书:化工何意把春催?缘到名园花自开。道是东风原有主,人人不敢上花台。
原来苏小妹的四句诗,每句猜一个字,合是“化缘道人”,是嘲笑秦观拌道人考察她,秦观灵机一动,以这四字做了藏头诗,也巧妙表达了自己的心情。
第二题是猜谜:胜祖承祚定家邦,凿壁苦读为借光。身处他乡忆慈母,老翁倚门盼儿郎。
秦观很快给出答案:第一句是孙权,第二句是孔明,第三句是子思,第四句是太公望。
第三题是对对儿。秦观想道:“我五六岁时便会对句,不足为难。”拆开看时,只见一幅花笺上写着:闭门推出窗前月。
这个对子初初一看很平常,但仔细思来,这对儿出得奇巧。如果普通应对,显得平谈无奇,体现不出水平。
秦观左思右想,就是想不出好的对儿来。很快三更的鼓声响起了,他也越来越焦急了。
正巧这时苏东坡也还没有睡,他见秦观在庭中徘徊踱步,口中不停地念着“闭门推出窗前月”七个字,右手做推窗之势,知道是被苏小妹的题目难住了。苏东坡有心相助,一时又想不出好对子来。这庭中有一只花缸,盛着满满一缸清水,水中映着一轮皎洁的明月。秦观信步走来,倚着缸边出神。苏东坡见了,忽然触动了他的灵机,蓦地闪出一个佳句,待要说出告诉秦观,又怕失了妹夫面子,便躲在阴影处,拣个小石子投向缸中,一缸清水刹时搅乱,水中明月散若碎银。秦观见状,顿开茅塞,不禁脱口而出:“投石冲开水底天”。
说罢急忙取笔墨,书写完毕,递给丫环呈请小姐过目。
不一会儿,房门“呀”地一声开了,只见苏小妹面如桃红,正站在门内迎候他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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