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宋靖康年间,金国完颜宗望、完颜宗翰率军攻入汴京开封,俘虏宋徽宗赵佶与宋钦宗赵桓,北宋灭亡。金国册封张邦昌为“大楚”皇帝,之后押着宋徽宗、宋钦宗、赵氏皇室子弟、妃嫔、大臣等北还,还将汴京城洗劫一番,带走无数钱财珠宝。
“金人以帝及皇后、皇太子北归。凡法驾、卤簿,皇后以下车辂、卤簿,冠服、礼器、法物,大乐、教坊乐器,祭器、八宝、九鼎、圭璧,浑天仪、铜人、刻漏,古器、景灵宫供器,太清楼秘阁三馆书、天下州府图及官吏、内人、内侍、技艺、工匠、娼优,府库畜积,为之一空。”——《宋史﹒钦宗本纪》
金兵押着徽钦二帝一行人于靖康二年启程,直到第二年才到达上京城,在路上走了一年多时间,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徽钦二帝与皇室中人,一路上受了不少苦。
据《宋俘记》记载,靖康之难后,金国俘获北宋徽钦二帝,以及后宫妃嫔、皇子皇女、宗室等共7千余人,勋贵、官员及家属5千余人,色目人3千余人,教坊3千余人,中间去世、逃跑2千人,又释放2千人,最终有1.4万余人被押解北行。
金兵将这1.4万余人分为七路,分别启程,其中宋徽宗赵佶和他的妻妾、儿子、皇孙、女婿、奴婢等1940余人由金国万户额鲁观、左司萧庆等人押解,于三月底启程;宋钦宗赵桓与太子、祁王、璎珞帝姬、从官、侍女等150余人,由完颜宗翰、右司高庆裔等押解,于四月初启程。
七月,宋钦宗赵桓一行到达燕山,与早已到达此地的宋徽宗赵佶一行碰面,父子二人相拥痛哭。十月,徽钦二帝又被迁到中京。第二年八月,又被迁到上京。
到达上京时,金太宗命令徽钦二帝穿上孝服,去太庙祭拜金太祖完颜阿骨打,这在古代被称为献俘仪式,是对战败一方的羞辱。之后,徽钦二帝(北宋投降之后,二人已被金太宗下旨废为庶人)被带到乾元殿拜见金太宗,金太宗下令封赵佶为昏德公,封赵桓为重昏侯。
“以宋二庶人素服见太祖庙,遂入见于乾元殿。封其父昏德公、子重昏侯。”——《金史﹒太宗本纪》
在从启程至上京的一路上,宋朝皇室受尽金兵侮辱。金兵因为担心俘虏逃跑,在他们睡觉时,将几个人手脚绑在一起,以防逃跑。宋钦宗赵恒启程时,完颜宗翰令他换上青衣,戴上毡笠,骑着黑马,还派骑兵时刻监视着他。赵恒经常仰天哭泣,每次都是刚开始哭,就被喝令停止。宋朝的官员们刚开始骑马前行,马死了之后,就让他们步行,稍微走的慢了,就用鞭子抽打。不管是行止坐卧,都有人寸步不离的盯着。
妇女们更是备受侮辱。妃嫔、侍女有的在途中去世,有的被金国将领霸占,有的则是到达上京之后被编入洗刻院。宋钦宗的皇后不堪受辱,投水而死。宋徽宗的妃嫔曹才人上厕所时,被金兵乘机奸污。宫女被歼污者众多,甚至不少宫女被歼致死。再加上人员众多,食物匮乏,又遭遇了坏天气,接连好些天都是风雨不断,饿死、病死之人无数,遍地都是尸体,惨不忍睹。
据《宋俘记》记载,七路中的第一路为宗室贵戚,有男人2000多人,妇女3400余人。到了燕山之后,妇女只剩下1900余人。到了韩州之后,妇女只剩900余人。后来,除了晋康、平原、和义、永宁四位郡王随着赵佶一行离开,其余众人都被迁到上京,此时仅仅剩下500余人,男的充兵役,女的把守宫院。出发时的5000多人,到目的地时只剩500人,骤减了十分之九。
后来,徽钦二帝又被金太宗迁到了五国城(今黑龙江省依兰县),在这里又待了数年时间。父子俩一个太上皇,一个皇帝,都做了别人的俘虏,整日里没事干,只有重拾爱好,读书写字、饮酒赋诗。
“彻夜西风撼破扉,萧条孤馆一灯微。家山回首三千里,目断天南无雁飞。”——赵佶《在北题壁》
除了饮酒赋诗,父子俩还不忘了一件“大事”,那就是生孩子。宋徽宗在进入金国之后,他的妃嫔接连给他生了6个儿子和8个女儿。不过据记载,这其中有5个孩子,是在迁到上京那一年生的,是妃嫔们遭到侮辱之后怀孕生的,不是宋徽宗的后代。宋钦宗比他老爹就差多了,只生了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。
“(宋徽宗)入国后,又生六子八女。”“别有子女五人,具六年春生,非昏德胤。”——《宋俘记》
这期间,还发生了一段插曲,金太宗天会十一年,赵㮙(宋徽宗第十五子,北宋时被封为沂王)向金国揭发其父亲谋反。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想的。后来查明属于诬告,赵㮙和他的女婿刘文彦被杀。
南宋绍兴五年,宋徽宗赵佶在五国城因病去世,宋钦宗及其他宗室继续过着俘虏的生活,直到六年后,为缓和与南宋关系,金熙宗下旨将宋徽宗赵佶追封为天水郡王,将宋钦宗赵桓封为天水郡公,还赐给他一座府邸,供他居住。
后来,金国与南宋关系得到缓和,南宋绍兴十二年,金国送还在世的韦贤妃(宋高宗赵构的母亲),以及去世的宋徽宗、郑皇后、邢皇后(赵构原配妻子,赵构即位后,遥册为皇后)的梓棺。
之后,宋钦宗赵恒又在金国生活了14年,于南宋绍兴二十六年去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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