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遂断戚夫人手足,去眼,熏耳,饮瘖药,使居厕中,命曰“人彘”。居数日,乃召孝惠帝观人彘。孝惠见,问,乃知其戚夫人,乃大哭,因病,岁余不能起。
按照太史公司马迁在《史记》中的这段记载,刘邦生前最宠爱的戚姬被吕后惨无人道地做成了人彘,几日之后,吕后又叫汉孝惠帝刘盈去欣赏人彘,刘盈知道丑陋无比的人彘便是曾经貌美如花的戚姬后,大哭失声,因此得病,卧病在床一年有余。
为什么吕雉要叫刘盈去欣赏人彘呢?如果刘盈没有去欣赏人彘,是不是就不能病,如果刘盈不病,是不是也就不能倒在二十三岁的人生路口?如果刘盈不是那么早地死去,是不是吕后就不用靠大封诸吕来巩固前后少帝的帝位?如果刘盈不大封诸吕,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诸臣诛诸吕?如果没有诛诸吕行动,是否吕家就不会被杀得干干净净?
联系这段记载的上下文,可知,吕后之所以叫刘盈去观赏人彘,可能是在向儿子刘盈示威。
刘邦驾崩,善妒的吕后把所有得到刘邦宠幸的嫔妃全部打入冷宫囚禁起来,最受刘邦宠幸的戚姬自然也不例外。
不但不例外,作为吕后的情敌兼政敌,戚姬受到了更残酷的打压。
其他妃子只是被囚禁,但仍旧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,而戚姬则被带上刑具穿上囚衣剃掉头发,发配到永巷内跟所有的囚犯一起进行劳动改造。
戚姬不堪凌辱,日日悲歌,反复吟唱自己的原创诗歌《舂歌》:
子为王。母为虏。终日舂薄暮。常与死为伍。相离三千里。谁使告汝。
吕后大怒,以为戚姬仰仗赵王刘如意,向她吕后发难。愤怒的吕后召刘如意进京,结果竟被刘如意的相国周昌给推了,吕后再次派使者召刘如意,周昌再次帮刘如意推掉了,反复几次之后,吕后撤掉了周昌的赵相国之位,刘如意终于来京。
刘如意刚到灞上,就被皇帝刘盈接走了。
之后的时间里,刘盈同刘如意同吃同住,吕后找不到机会对刘如意下手。吕后苦苦等待,终于等到一个清晨,刘盈去打猎,刘如意年纪小,起不来,吕后趁着刘盈去打猎的空档,派人给刘如意灌了毒酒,刘盈打猎归来,刘如意已死。
毒死刘如意之后,吕后又对戚姬下手了,那便是惨无人道地把戚姬做成人彘。
其实,对于戚姬来说,死掉也是解脱,丈夫先她而去,儿子又被毒杀,她失去了全部的依靠和指望,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吗?劳动改造一辈子吗?在思念丈夫和儿子的痛苦中劳动改造一辈子吗?
只是,吕后太狠了,吕后没给戚姬一个痛快,而是把她的双手双脚砍掉,把她的眼睛挖掉,耳朵熏熟,灌上哑药,扔到猪圈之中。
我极度怀疑,吕后之所以要这么折磨戚姬,并不是单纯地要置戚姬于死地,而是要向包括她儿子在内的一切反对她的人示威。
她想告诉周昌,你不是受刘邦的托付,要保护刘如意吗?我就杀死刘如意给你看。
她想告诉刘盈,你不是想方设法地保护刘如意吗?我不但毒杀了刘如意,还祸祸刘如意他妈,把一个曾经貌美如花风华绝代的歌姬祸祸得不成人形?
刘盈自然是能明白吕后的示威,但刘盈比吕后想得深,刘盈认为,如此残忍地对待戚姬,使刘盈陷入不仁不义的境地,失去治理天下的资格,所以病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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